【佛山陶瓷网】两张佛山“产业名片”十年转型启示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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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两张佛山“产业名片”十年转型启示录

上周，“东鹏控股拟在深交所上市”的消息在朋友圈流传。坐在天安数码城办公室里的佛山童装老板陈先生，也随手转发了这则消息。

“童装的业绩也不差。”对于东鹏上市的消息，一个疑问在陈先生脑海中闪过：佛山童装与佛山陶瓷一样，走到了转型升级十年的节点，但佛山童装为何没有诞生一家上市企业？与此形成对比的是，深圳安奈儿股份有限公司就能够在2016年“六一儿童节”成功上市，成为a股童装“第一股”。佛山童装接下来该往哪个方向走？

童装与佛山陶瓷，都曾经是专业镇经济时代，禅城乃至佛山最耀眼的产业名片，它们与不锈钢、针织一起并称为禅城产业的“四朵金花”。佛山是国内最早一批拿下“中国童装名镇”这一国字号荣誉的童装产区，年销量曾占全国市场份额的三分之一，有四分之一的知名童服品牌出自佛山。佛山建陶更是带着“南国陶都”的荣光，成为改革开放后中国制造崛起的重要代表。

过去十年，传统产业转型升级，一直是佛山这座城市的中心话题，热度从未降低。记者以比较的视野，梳理佛山童装与佛山陶瓷从“国字号”荣誉出发，踏上的转型升级之路，在趋同又不同处，感受十年间时代变革的步伐。

起跑

听到“发令枪响”“国字号荣誉”开跑姿态不一？

不论是穿上身更舒适、更漂亮的童装，还是嵌入地板墙体，让生活更舒适、更有质感的建陶，都有着紧紧围绕生活、服务生活、满足人们需求的共同“基因”。十年间，这两个产业的发展，一直与国人的需求、时代的需求密不可分。

2008年6月，佛山童装业内刮起了一阵旋风，相关部门通报，某批次佛山童装被检测出致癌物质。让记者记忆深刻的是，当年环市童服城依然车水马龙。交易人群，大货车、小货车、小三轮把园区各条路口堵了个水泄不通。

同一时间的佛山陶瓷圈，公开的会议论坛、私下的茶桌饭局上，争论最集中的，是陶瓷行业的“冬天”来了没有。

“这个冬天相当冷，而且时间比较长，速备棉袄，抵御严寒，安全过冬比什么都重要。”2008年11月，佛山市陶瓷行业协会秘书长尹虹博士，发表了一篇文章《这个冬天究竟有多冷？》，回答陶瓷同行的疑惑。文章中的一句话——“不要扒去陶瓷企业过冬的最后一层小棉袄”，触动了很多陶瓷人士。

面对产业转型的“发令枪”响，两个“国字号荣誉”行业的反应和开跑速度并不一样。

“陶瓷业转型升级的节点踏得很准。”回眸十年前的起跑线，众陶联总经理蔡初阳在接受南方日报记者采访时透露，在2002年到2006年之间，佛山基本把90%的生产型企业迁移到粤北、粤西等地。

“反观那个时候，童装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。”童装的创业者们倾向于这样反思当时的状态。

这种“舒服”源于佛山童装产业当时的实力与自信。环市童服行业协会当时曾向记者提供了这样一组数据：佛山聚集了6000多家童装企业和8000家童装配套型企业，“佛山童装”在国内每年的产销量占全国市场份额的1/3强，中国童装行业中有25%知名童服品牌出自佛山，佛山童装有6个品牌获得中国童装时尚品牌大奖。

“每一个陶瓷企业、童装企业都经历了一场生死。大家开跑的方向其实一样，但是基于不同的行业特点，方式明显不同。”在童装老板们看来，“产业体量和行业性质不同，不少建陶企业开始向外投资建厂，甚至是不断买地、有了自己的‘根据地’。而童装则更多是轻型资产，生产环节大量外迁、外包。”

探路

留下产业集群不等于留下核心竞争力？

“回过头来，很多陶瓷老板对当时的政府决策持感激、感恩态度，腾笼换鸟、关停并转，倒逼陶瓷这个高污染、高耗能的产业走上产业转型升级之路，而这也是佛山陶瓷赢得转型十年的起点。”知名评论人、学者龙建刚表示。

“童装与陶瓷一样，经历了向全国扩张的走出去的历程。”佛山童装行业龙头、佛山淘气贝贝服饰有限公司董事长曾卫平向记者表示。十年时间，佛山童装在向外走的过程中，基本完成了全国布局。

2011年6月，有十多年历史的环市童服城即将拆迁的消息，引发童装界广泛关注。事实上，在这个时间前后，从童服城“走出去”，童装企业落脚点第一步在佛山周边，而第二步，品牌企业实现生产环节向内地扩张。在童服转移的过程中，粤西、粤北、广西、河南、湖南、湖北、安徽、四川、江西等都曾不断派出招商团队，来禅举办招商推介。

“到2012年前后，只有一成产品是自己加工，九成都是生产外包的。”知名童服品牌“卡儿菲特”负责人向记者表示。正如这类品牌一样，此后，随着国内中西部加工集群越来越多，承接佛山童装生产环节的企业，大都不在佛山。

“童装的根还在，产业集群还在。”佛山市儿童用品产业协会秘书长罗建忠向记者透露，祖庙一带的童服企业从过去最高峰的6000—8000家大幅缩减，车间规模也大幅减小。目前，留在辖区的童装生产以及相关配套企业有1200家，从业人员仍超3万人。

不过，从设计、加工、生产到资讯、物流、面辅料供应、电脑绣花、印花等的完整产业集群仍在。这也是祖庙街道近期提出提升童装创新设计水平，推动佛山童装产业提质发展，做强“中国童装名镇”的影响力，擦亮禅城“设计之都”名片的底气。

“当生产力和市场发生革命性的变化后，产业集群的活力依旧，说明这个行业的产业配套仍在。事实上，机器代人的无人工厂已成趋势，行业加工环节的优势已经不再，再强调‘造’的环节无疑等同‘热剩饭’，仅依托完善的产业配套和市场前期的热量，几乎难以谈得上后劲。”全国十佳服装设计师康乐这样点评道。

“同样是向外走，相比之下，佛山陶瓷的‘存在感’一直很强。”有童装老板向记者感慨，在他们看来，粗略统计，除2011年外，禅城区每年政府工作报告都会提及陶瓷，2015年初，佛山市政府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，要加快建设石湾国家级文化产业示范园区等重点项目，2016年，禅城区政府工作报告还首次明确提出“建设中国陶瓷创意谷”这一概念。

童装则在2016年前后“禅企回家”计划中的角色逐渐凸现出来。人大代表、佛山市童装行业协会常务副会长卢良添，每年都会在禅城区两会的分组讨论上抢唛发言，与2013年“抢唛开炮”时的焦虑相比，到2016年，他的态度有了明显转变。这次，代表童装业发声，他满脸笑容地说，看到了禅城和祖庙街道为童装行业提升所做的努力，首先要对支持佛山童装的人说声“感谢”。

创新

同处机遇期

陶瓷整体创新力更高 童装呼唤新商业模式

卢良添的轻松与致谢背后，是对全国婴童装市场的乐观判断。他表示，当时预估2016年，婴装和婴幼用品产业的整体增长保持在20%以上，各家企业的生意都非常火爆，佛山童装迎来新的发展阶段。

来自行业的统计显示，过去的五年，中国婴童产业符合增长率达到15%以上。童装消费始终保持两位数增长的背后，业界认为，从产业的生命周期来看，中国童装行业仍旧处在成长期，尤其是市场需求迅速增长，成长空间巨大，童装已经成为服装行业发展的新兴增长领域。

“服装特别契合网络终端销售的特点，互联网拉平了所有童装企业的起跑线，拓展了市场范围，电子商务对童装整体视觉美感的要求、对消费者的响应速度的要求，都是史无前例的。”康乐表示。

依托互联网与物流的发展，佛山童装实现销售网络覆盖全国，同时，佛山童装企业在款式设计上，推陈出新的速度不断加快。以淘气贝贝为例，16个人组成的设计师队伍，每年推出的款式高达6000—8000多个。十年间，佛山童装的概念其实已经并不仅仅等同于服装，而是少儿时尚产业，囊括了奶瓶、滑板、少儿图书等从孩子出生到成长全过程需要的商品。佛山童装加速了行业与产品积累，同样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。

“个体企业的业绩增长确实不错，设计创新能力在不断提升，产业链条也在延伸。不过，我们认为，作为行业对比来看，陶瓷企业在转型升级中，始终没有离开政府的视线，行业的创新能力和创新步伐明显加快，佛山童装业急需壮大行业的声音，提升整体竞争力。”罗建忠呼吁。

同一时间，留在佛山的陶瓷企业，大步走上了节能生产、绿色生产的新阶段。而近年来，国产墨水上线、亚洲首个干法制粉项目应用、行业最大的框架钢丝缠绕预紧式陶瓷压机、亚洲首台干压成型1.68万吨级压砖机等等，佛山陶瓷在产品、营销、技术等多个领域和层面的创新步伐在不断加快。在研发环节，2011年，蒙娜丽莎集团就成立了中国工程院院士工作站，东鹏、金意陶等都有自己的博士后工作站或者分站。

陶瓷行业的成绩单可不止于此。在蔡初阳看来，改革开放四十年后的今天，佛山陶瓷至少拥有6个全世界最大：世界最大的品牌中心、世界最大的交易中心、世界最大的研发中心、世界最大的信息中心、世界最大的配套中心、世界最大的人才中心，这是包括家电在内的佛山其他行业难以比拟的。

与此同时佛山更是提出了“打造世界级的陶瓷之都”“打造世界级的产业基地”的目标，与陶瓷相关联的总部经济、研发设计、会展旅游等蓬勃发展。十年后，在建陶企业建立现代化企业制度的基础上，陶瓷行业新的商业模式——众陶联出现了，它着眼于把互联网+产业、金融+资本引入进陶瓷行业，为企业赋能，通过不同维度打造平台为产业服务提升价值，解决产业互联网的问题，成为新的平台整合行业资源。

康乐点评说，反观佛山童装，却一直缺少平台型企业。互联网在推动终端销售、设计频率推陈出新、更快响应市场之时，还缺少能够围绕行业痛点、解决行业痛点而建立起来的新的商业模式，仍缺少抱团应对国际市场竞争的理念。“佛山童装企业可以思考，究竟怎样才能打赢被国际品牌合围的这场战役？我想，这样的战役一定是需要方方面面各个军团的相互配合，共同激发出品牌建设、配套服务、销售团队、商业模式、研发投入、竞争策略和地域产业链的优势。”

未来

陶瓷与服装都关乎生活

五大共同关键词指明发展方向

2018年禅城区政府工作报告提出，要推动创意设计与制造业深度融合，将陶瓷行业作为突破口，打响“中国建陶·佛山设计”品牌。在禅城“以设计助推智造、引领跨界融合发展”战略下，历时半年，在对童装企业进行走访调研的基础上，祖庙街道在2018年六一儿童节前，高调宣布启动“寻找你的设计师”首届童装设计盛典，寻找行业创新原动力。

事实上，换个角度看，陶瓷与服装有很多共通之处，陶瓷其实也是像布料一样的原材料，需要附加上二次设计的价值，才能真正进入人们的生活。这是中国陶瓷工业协会营销分会高级顾问张有卓的判断。不论是佛山陶瓷，还是佛山童装，面向未来的消费升级，文化、设计、定制、智能、绿色等成为两个行业的共同关键词。

“在商品的选择上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为文化而买单，为东方审美买单。”她认为，很多父母希望把孩子打扮得“有范儿”，“有范儿”体现的就是对于童装品牌和品质的追求，体现的是父母的审美品位和文化特质，父母希望从孩子的着装上反映出自身的价值观。

原创设计的张力，同样为陶瓷外贸企业所看重。佛山一家陶瓷外贸企业张经理告诉记者，该企业曾在建陶外贸行业内排名前十，从2012年起，转型国内市场的步伐算是顺利，但始终跳不出利润率的局限。从今年开始，企业从强化设计环节入手，依托在印度、山东淄博等地分厂的生产能力，以自主品牌开拓国内市场，强化自主产品的设计竞争力。

“在发达国家，人们对产品的功能需求据统计占了四分之一，而精神需求占了四分之三，在这个以精神生活为主的阶段，由于消费者在生活方式、价值观方面的差异，对文化的需求也开始分化，中国从陶瓷生产的大国迈向陶瓷强国的过程中，建陶企业应该关注到，消费者已经从单纯功能需求的大众化时代，进入到价值取向各异的小众化消费时代。”张有卓表示。

服务佛山陶瓷18年、为佛山上百家陶瓷总部展厅提供设计方案的拓朴空间创始人黎新贵，则从空间展示设计的角度提出，过去十年，“卖砖”的概念，已经转变为品牌文化的市场竞争，佛山建陶越来越重视文化品牌的提升打造，尤其是精准定位消费群体和他们的生活方式。“文化消费的时代已经到来，佛山陶瓷企业着重于寻找差异化的定位，并以此为基础，向消费者传播品牌文化、品牌思想，传播一种生活态度。”

南方日报记者 阎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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